作为上帝的画家,米开朗基罗的第二巨作——西斯汀礼拜堂的穹顶壁画就是见证。可惜的是西斯汀礼拜堂我没能进得去,只是在纪录片中目睹了它宏大穹顶的真容以及仿拟局部作画的过程。这是距离地面二十英尺高的地方,这个穹顶的面积相当于一个足球场。可以想象米开朗基罗接手这个任务时的踌躇与勇气。不说时间紧工程巨,但就教皇与对手们质疑的神情就够他消受的了。但是他最终坚持了下来,他再一次面对上帝,开始了他的宏大架构与绵密思考:穹顶,那不是上帝的来处吗?凡人不是从这里瞭望并感受上帝的恩泽吗?上帝自己什么样子的?上帝创造的人是什么样子的?上帝的周围有些什么样的神与人的故事?如此这般,上帝创世纪的神秘画面首先在他的脑海里完工了,从1508年到1512年的四年间,他一边思考着上帝与人类的关联性,一边以惊人的构思和心力绘出了上帝创造世界的9个场景,即《划分光暗》、《创造日月》、《划分水陆》、《创造亚当》、《创造夏娃》、《逐出乐园》、《挪亚方舟》、《挪亚献祭》、《挪亚醉酒》。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,又是一个兴奋的过程,在这个过程里,他是上帝,他用自己的慧心和画泥捏出了上帝的模样,并将上帝的密语翻译成了生动逼真的天庭生活图景,展现了其赫赫才华。由于运用透视短缩法。他绘的画,连上帝创世时的草等植物都看得很逼真。
这是他献给上帝的构思,是年他37岁。
让我们把时光再往前推。把空间移到他的故乡——佛罗伦萨,这里是他的诞生地,也是文艺复兴的诞生地。
让我们踏上那黑禢色的小方格的大理石地面,穿过一道又一道小巷,来到米开朗基罗广场的正前方,看看米开朗基罗塑造的大卫像。你看他,目光炯炯,嘴润唇丰,鼻梁高高,五英尺高,有好几吨重的样子,据说当年,40人用滚木车子搬运才将他挪到了这里,至今已逾五百年,也就是从那时起,他的名字永远与米开朗基罗的名字连在了一起。
大卫与米开朗基罗,这是天地之间的伟大契合。
大卫,《圣经》故事里的一个少年英雄,神的精灵。作为少年,他本是不上战场的,他去战场只是为了找哥哥,谁枓到他去时正逢高大威猛的非利士人哥利亚在叫阵:“你们有胆,就派一个人跟我决战好了!”但以色利这边没人敢去,于是,少年大卫说我试试吧,就走在了阵前。哥利亚见他是个孩子,根本没放在眼里,说:“你过来,我要把你的肉给鸟兽吃。”但大卫并没有被吓倒,说“你来攻击我,是靠刀剑、长矛、标枪,但我来攻击你,却是奉上帝的名,上帝必把你交在我手里,我必杀死你。”他的作战方法很特别,只见他拿出一块石子,安在投石带上用力掷出去,正击中哥利亚的头,赢得了战斗。雕塑就定格在对决这一霎那,正是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之时。大卫一身洁白而又有柔韧度,这是由大理石既坚硬又可切割的材质决定的,他容貎俊美,据说是米开郎基罗按照他最亲密的同性朋友来雕刻的;他的手表现着身体的力量,而他的头部则凝聚着机智,这是米开朗基罗对上帝意旨的领悟。
米开郎基罗,上帝垂青的艺术家,是他用小锤子敲打出了大卫活生生的肌肉。大卫的身体沐浴着米开朗基罗的艺术之爱。如同大卫用弹弓杀死哥利亚一样,米开朗基罗用凿子征服了自然。面对如此巨作,米开朗基罗只是淡淡地说“大卫本来禁锢在大理石之中,我只是将他释放出来而已。”
在米开朗基罗偷着学绘画的童年,他的父亲对他眼里高贵而杰出的绘画艺术充满鄙夷,因为这与他父亲向往的贵族血统看不出有什么关联。但他父亲不知道,米开朗基罗不只是他的孩子,他更是上帝的孩子,是上帝委派到人间的艺术家。上帝所爱的人上帝自会帮他,上帝想要做的事情最终一定能够完成。上帝不仅赋予了米开朗基罗伟大的使命、创作的灵光,而且给予了他崇高的荣誉,使他在绘画、雕塑和建筑的三个领域里任意驰骋,每个领域都有惊世之作留给人间。并且,他通过自己的劳动,把艺术家这个当时认为是世界上最卑微的职业变成艺术史上的荣光。